「你這個混帳。」中田終於把話說出來了。
「沒有管束好的男人。」京子嘲笑著說,馬上她又大叫一聲:「中田憲三!」
「是!」
京子的笑聲還沒有消失,突然這樣大喝一聲,中田一驚,頭腦還沒轉過彎來,便脫口而出答應道。語音一出,方才悟到自己是上了當了。
「放下武器,跪在那邊,聽候處理。」京子厲聲命令道。
「滾開,你這個蠢蛋。」山岡驚慌起來,將中田掀到了一邊。叫道:「喂,京子!」
「是你啊,山岡。」京子的聲音冷得森人。她慢慢地脫掉身上穿的貂皮大衣,將它遞給了理惠。
京子那白嫩端莊的臉上,浮現出一股陰森的殺氣。
「兄弟們,跟我上!」山岡驚懼地嘶喊著。
中田憲三站了出來。他的臉已經變形了。
他右手拿著菜刀,左手拿著不鏽鋼餐刀,臉部肌肉在不停地抽搐著,腰彎著,就跟那些粗製濫造電影中的殺手一模一樣。他的臉蒼白得嚇人。
「你來吧,看我殺了你,宰了你!」中田不再高聲嚷叫,他彎著腰,斜傾著上身向前邁進,一邊自言自語地說。
山岡圭介和石阪悅夫並排站在中田的旁邊。
山岡手中握著獵槍槍管,石阪手中握著鐵水管。
他們臉上都失去了血色。
「圭介!」女人群中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,這是則子的聲音。
「你知不知罪!你忘記你的身份了么?想被我們虐待折磨死嗎?老老實實給我躺在那裡,像你那麼癡呆的人能幹成什麼,你過去幹的那些事還記得吧,那些罪行足夠將你處以絞刑。」則子厲聲威脅說。
「住嘴,豬女!」山岡怒氣衝衝地罵道。
「混帳!我殺了你,我宰了你。」中田還在自言自語。
「你們聽著。」京子又向前走了幾步:「我再一次忠告你們,跪在那裡不要動,我知道你們想要與我們決鬥的心情,但是那是自不量力。你們是被鎖在一起生活的奴隸,無論你們怎樣跳鬧,都不能戰勝我們,不信,勝負馬上就可見分曉。」
京子拿起木刀,柳眉豎起。木刀的刀尖,朝向山岡圭介。
「聽著,京子——」山岡打個冷顫似地說。他感到京子這把木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來了。看她臉上孕含著很重的殺氣。一時間,冷汗遍身,山岡感覺到木刀傳出來的重壓。
京子的臉冷冰冰的,雪一樣白。
「我有個提案。」山岡喘著氣,結結巴巴地說下去:「這,這兒。第一條,我們不能恢復夥伴關係嗎?雙方平等,做好朋友……」
石阪嚷起來了。接著說下去:「不要喪失鬥志!那些傢伙不會給你什麼甜頭的!我們打贏了就是王,她們贏了我們就是奴隸,盡說那些廢話幹什麼!」
石阪害怕山岡喪失鬥志,他有些驚慌。
「你說得很對。」京子點頭說下去:「你們如果勝了,我們就當奴隸。如果我們勝了,你們就一直到死做奴隸。這兒沒有什麼平等,有的只是男人與女人,女人與男人。歸根到底,我們不可能成為好朋友,只能是誰成為勝利者,誰成為奴隸。命運就是如此。」
突然中田發出了令人恐懼的聲音,他一邊嚎叫一邊象發狂似的朝著京子撲了過去,就像一頭發狂的公牛。
京子的身體只稍稍扭動了一下,木刀在空中閃動著。
中田的右腕被木刀砍了一下,發出了撞擊肉體那種悶響聲,中田手中的菜刀飛了出去,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形。
中田痛得大聲叫了起來,接著,京子又是一木刀砍去,中田躲不過,被一刀砍在身上,他身體一個踉蹌,頭朝下摔翻在地。
站在女人隊伍前面的則子用木刀敲擊著中田的頭部。
中田又丟掉一把餐刀,翻滾著退了回來。他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悲嚎著。
「混帳!」則子嚷著,衝上去抓住中田的頭髮。女人們鬨然齊衝了上來。
山岡見勢不對,發狂似地衝了上去,他氣昏了頭,不管三七二十一,朝著京子舉起了獵槍,劈頭蓋腦地砸去。
石阪也跟著山岡衝了上去。真實他剛看到中田被京子打倒在地之時,他想拔腿就跑,但回頭見山岡口裡亂嚷亂罵衝了上去,他也不由得跟著山岡往上衝,他握著鐵管邊跑邊揮舞著。
山岡瞅著京子的頭蓋骨用獵槍柄使勁地砸了下去,那氣勢洶洶,像是要把京子的腦袋砸得粉碎。
但是,儘管他在距京子很近的地方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砸擊過去。但卻砸了個空,慣性使他身體向前傾斜著轉動了幾圈,然後翻倒在地。他在撲空這時,腹部捱了京子那堅硬的木刀一擊。
他呻吟著,呼吸弱了下去,腦子裡泛出一片血海,慢慢地擴散開來,他想或許是眼睛視網膜里浮現出的血海。
我要被殺死了——山岡一邊想著一邊蜷起了雙膝。
緊接著,女人們圍住了山岡,在他身上猛踢猛踹,拖拉著他在地上翻滾。
石阪見大勢已去,掉頭就跑。
不過,他沒跑了幾步,木刀就擊中了他的肩膀。他就像要被人扼住脖子卡死那樣,發出了悲慘的哀叫,翻身跌倒在地上。